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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　　时宇空一惊，他知道落灵希说得人是芙兰达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果然是这样吗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看到时宇空的反应，落灵希就已经明白了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（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，也太准了吧。）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在心里苦笑着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关于这件事，我正要跟你说呢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她告诉你，只要你肯入赘的话，就同意把我也一起带上，对不对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你怎么知道的？！...确实是这样，我觉得这个提案其实不错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，落灵希对他们两昨天的谈话内容了如指掌，就好像一直在旁边偷听一样。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冷静，毕竟这本来就不是需要瞒着落灵希的事情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如果能实现的话，那确实不错，但是，利恩家族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可是，芙兰告诉我教会并不禁止贵族和平民通婚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教会是没有禁止，但她的公爵老爹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外族人，贵族的婚姻都是有政治目的的，就算你和她做过也没有用。我估计芙兰达早就已经被家人许配给另一个地位相当的贵族了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有这种事？但她昨晚并没有跟我说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摇了摇头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贵族之间的通婚，无关爱情，只是家族政治的延续而已。就算现在没有，将来也会有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怎么感觉你比芙兰还了解这个世界啊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也不算特别了解，但是我知道一个故事。芬利伯爵是帝国南境河谷地区的一个大领主。他的女儿和一个坊间的吟游诗人相爱了，他们一起唱歌、一起幽会，最后女孩在谷仓里献出了贞操，当然都是瞒着她父亲的，直到上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，这个秘密终于瞒不下去了，于是吟游诗人带着女孩私奔，最后在里斯河岸边被领主的士兵抓住了，芬利伯爵逼迫女儿宣称自己是被吟游诗人强暴了，否则就当场把他溺死。女孩不得已而就范了，诗人则因为强奸罪被发配到北方去戍守长城，直到死去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希，这个故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我亲眼所见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对时宇空俏皮一笑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可你根本没去过南境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可没有说谎，里斯河上的乌鸦都能替我作证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乌鸦可不会说话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有些无奈，落灵希很喜欢编故事，但她所说的每一个故事偏偏都很有说服力，他知道落灵希所说的情况在这个封建社会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确实是他太天真了，虽然芙兰达说家族那边的事情交给她来处理，但是恐怕就连她也没有办法轻易说服劳德公爵吧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么，希，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这不是很简单吗？让芙兰达和家族断绝关系，和你私奔，我们可不是只会奏乐的吟游诗人，芙兰达的父亲抓不住我们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这样也太极端了吧！绝对不行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立刻否决了这一方案，而且他不认为芙兰达对自己感情深到能让她放弃家族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决定权在芙兰达那里，不是吗？到时候她要是真的愿意跟你走的话，你也没办法拒绝吧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无法反驳，确实是这样的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希，我并不希望情况发展到那一步，要是能让利恩家族接纳我才是最好的结果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吧？说到底，芙兰达不过是我们漫长人生的一个消遣罢了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的说法让时宇空感到很不舒服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空，你忘记我们的体质了吗？就算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，甚至芙兰达接受我们穿越者的身份，但她迟早也会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希，别再说了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打断了落灵希，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，芙兰达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，她会在百年之内衰老和死亡，而他和落灵希则因为穿越者的体质，会活很长时间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难道说，芙兰达只能是他们人生中的过客吗？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开始重新思考起之前的打算，他开始怀疑自己昨晚感情用事的决定对于芙兰来说是否公平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这时，他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，芙兰达揉着朦胧的眼睛走了出来，她的银发因为一夜的睡眠而显得有些杂乱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空...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看到了站在门口熟悉的身影，芙兰达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，空，等到要出发的时候记得叫醒我。还有，不要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哦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看了一眼芙兰达，准备转身离开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等一下，希，你不吃早饭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我看到这个女人就饱了，你们两个去吃就好了，不用给我留饭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耸了耸肩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哈...？你这家伙什么意思？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无视了芙兰达的抗议，落灵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落灵希离开后，留下了时宇空和芙兰达面面相觑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皱着眉头问时宇空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没什么重要的，我们先去吃饭吧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个，先等会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怎么了，芙兰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就是，那个...能不能帮我梳一下头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有些害羞地说道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才发现芙兰达有些杂乱的头发，他又想起来昨天任由芙兰达自己梳头造成的灾难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好吧，虽然我从来没有给女孩梳过头，不过可以尝试一下，至少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（不会比芙兰达自己梳的头更难看了。）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当然，时宇空没有把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...

      第62章  第五十五章 判决
　　「天哪！为什么空会这么擅长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看着梳妆镜前自己整洁的银发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你能喜欢就好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也感到有些惊讶，他只是普通的把交叉的头发梳直而已，没想到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如此完美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不得不说芙兰达的发质底子非常高，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已经非常好看了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不过这样看来，芙兰达是怎么把自己头发搞成那副模样的呢？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...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整理好着装以后，两人来到了宾客餐厅里吃早餐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皇宫里给他们提供了非常昂贵的美酒，芙兰达对此十分满意，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。还打算给时宇空的杯子里也加满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抱歉，芙兰，我不会喝酒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哦，是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有些遗憾的收回了酒瓶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松了一口气，他曾经在聚会上被朋友强行灌过酒，在那之后他几乎难受了一个星期才缓过来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用叉子将一块切好的小牛排塞进嘴里，向时宇空问道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出发？去哪里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当然是我家了，我要带你去见我的父母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非得现在去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，是该回去看看家人了，而且这次是我父亲特地派人叫我回去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不是不愿意见芙兰达的父亲，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老人家相处，而且也不知道利恩公爵会以什么样的态度看待他。今天早上落灵希的那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等希起床就出发吧，她大概还在睡觉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个女人昨晚去哪里鬼混了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不耐烦的说道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没有说话，虽然芙兰达现在是他们的伙伴，但是关于他们是穿越者这件事他还是不愿意把她牵扯进来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对了，芙兰，你对清洗会是怎么看的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清洗会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是啊，我曾经进城经商的时候经常会被他们盘问，向当地居民打听他们也很少有人愿意跟我讲的，感觉大家都很怕他们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群人渣还是那副德行吗？作为光之神的信徒，我也没法接受他们的做法，我不认为他们是接受了神谕的圣职者，不如说他们就是一群披挂人皮的魔鬼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你是说他们不只杀穿越...“闯入者”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是的，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教皇雇来的刽子手罢了，他们滥杀无辜，更难以忍受的是他们夺走人性命的方式，他们喜欢凌虐犯人。哪怕是死刑犯，他们的生命也不应该被那样结束。空，生命可不是儿戏，任何人都不应该以杀戮为乐，不应该忘记死亡为何物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认真地说道，这不得不让时宇空想起落灵希曾经跟他说过的话，看来并不是所有贵族都像她说得那样轻视生命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芙兰，你以前...杀过人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好奇地问道，这个问题可能有些不太礼貌，但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答案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杀人吗？空，我这么跟你说吧，人们喜欢给我取外号，一开始叫我“巨人杀手”，后来在长城上又叫我“弑魔者”，最后因为我的冒险者事迹改叫我“剑圣”。但其实我杀过的人要比魔族和邪兽加起来还要多，我从十二岁开始就作为侍从上了战场，后来直到十六岁之前，我一直都在南境和森林民和游牧民族战斗，我那时的工作就是杀人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那么，芙兰...你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候是什么感觉吗？...不想说也没关系，是我太僭越了，对不起！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都觉得自己的问题太不尊重人了，赶紧道了歉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空，你该不会......从来没有杀过人吧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嗯......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没有嘲笑他的意思，反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没关系，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。不过...原来如此，空是想要知道如何才能下定决心动手杀人吗？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终于理解了时宇空的意图。时宇空没有回答她，她就当他默认了，继续说了下去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我第一次杀人大概是在十四岁吧。当时一个南方的野人，用他手里生锈的铁斧砍倒了我的战马，我摔倒在地，他紧接着就挥舞着斧头向我走来，慌乱之中，我抓起手边的骑枪刺穿了他没有戴护喉的脖子。我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颤抖的手，我知道那群野人们十恶不赦，他们四处烧村，杀死无辜的村民，掳走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小孩。但是我还是很害怕，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，我想可能是因为被害者不是我吧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抬起脸，与时宇空四目相对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这个阴影困扰了我很长时间，它不是靠多杀几个人就能缓解的，后来我主动要求加入长城守备军，人们都说我是因为想要跟真正的魔族较量才那么做的，但是只有我知道，我是为了逃避杀人才来到北方的。我曾经询问长城守备军的总司令——哥顿-菲尔德爵士，人是否有权力决定他人的生死。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时宇空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态，他在这个世界曾经多次遭遇类似的困境，最后都选择了逃避，把麻烦丢给其他人，让他们替自己承担。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「哥顿爵士在担任长城总司令之前曾经担任过北境驻军的法庭审判长，曾经给许多逃兵判处过死刑，据说每一个被他判了死刑的士兵最后都是由他亲自处决的，他告诉我：“如果你想要判一个人死刑的话，那就应该亲自行刑，而不是推脱给别人，要是你不忍心听到他临死前的哭诉，见不得人头落地的惨状，受不了鲜血溅到你的骑士披风上，那么你判他死刑也许就是不公正的。”」

    

    

    

    　　芙兰达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，时宇空也听得很入神，他感到有些羞愧，自己不正是那个把责任推脱给别人的混蛋吗？他曾经不忍心杀死的清洗会杀手，最后只能由郴莹代替自己下手；他曾经在面对山贼时犹豫不决，最后让同样没有杀人经验的落灵希染红了双手。

    

    
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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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　　作为男人，他只有在逞英雄的时候一马当先，一遇到麻烦的事情就会躲在女人后面，什么也做不到。